来源:海峡人才报
“愤怒的小鸟”是怎么孵化出来的?
——探寻芬兰成为创新强国的奥秘
芬兰是世界公认的“创新型”国家,在这个面积仅为33万平方公里、人口仅有550多万的北欧小国,拥有许多全球知名的科技创新品牌,如进入全球500强的诺基亚,以及“愤怒的小鸟”和“部落冲突”等风靡全球的游戏。芬兰整个国家就像是一个巨型创新创业孵化器,任何一个有潜力的想法、创新或项目在这里都得到了很好的支持。在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全球竞争力报告、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发布的全球创新指数排名、欧洲理事会发布的“欧洲创新记分牌”、彭博创新指数等多项权威榜单中,芬兰连续多年一直位居世界前列。
芬兰成为创新强国,得益于芬兰科教兴国战略和经济转型的成功。芬兰以科技、教育发展为基础,建立适合本国国情的创新机制,打造高效完善的国家创新体系,使社会经济取得令人瞩目的发展。
芬兰政府长期重视教育,认为教育是保障芬兰创新驱动发展的关键环节。从20世纪60年代起,芬兰政府就把普及基础教育置于国家政策的重心,每年教育方面的支出在国家预算中位居第二位,仅次于社会福利开支。芬兰教育支出占GDP比重高达7.5%,远远超过世界平均水平。全国拥有20余所大学,人均拥有大学和图书馆的比例高居世界前列。在芬兰,企业多侧重于应用研究及开发,基础研究几乎全部由大学承担。政府为大学科研提供各种服务,大学则为国家源源不断地培养创新人才。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芬兰设立技术学院,以职业为导向,为企业培养了大批创新型高级技能人才。芬兰教育界注重对学生创新意识和能力的培养,在各个高校,创业教育贯穿必修课程,促进学生创业。
芬兰是世界上首个将国家创新体系用于构建科技创新产业政策的国家。所谓国家创新体系,是指政府、大学、企业、研究院所、中介机构等为一系列共同的社会和经济目标,通过建设性的相互作用而构成的机构网络,其主要功能是配置创新资源,协调创新活动。在这一系统中,议会、内阁、科学与技术政策理事会组成首要政治机构,属于顶层设计部门,决定芬兰创新发展的方向。教育部、贸易与工业部等政策制定部门属于第二层级的创新机构,负责将抽象的战略、政策、理念转化为能够落地实施的具体措施。第三层级的创新机构包括隶属教育部的芬兰科学院、直属国家议会的Sitra(芬兰科技创新基金会)和就业与经济部下辖的Tekes(芬兰国家技术创新局),这是芬兰创新机构体系中的政策落实及协调部门,推动科技成果向现实生产力转化。企业、VTT(芬兰技术研究中心)、行业协会、大学等属于第四层级的创新政策具体执行机构。第五层级是知识与技术转移机构,其主要完成者是芬兰的企业、科技园区、商业园区和孵化器。第六层级是产品供应与服务供应机构,支持和推动创新与资本的融合。
Tekes每年投入6亿欧元支持2100个项目的创新,这些研发项目中有1/3来自于大学及科研机构,2/3来自于企业。Tekes曾经资助过无数企业的研发创新,其中包括诺基亚公司、运营“愤怒的小鸟”的公司Rovio。Tekes青睐于那些极具创新但同时充满风险的项目,也愿意帮助那些初创公司。Tekes会在最短的时间给申请者答复,目前处理请求的平均时间为33天,未来时间还会进一步缩短至20天。
经过Tekes选中的公司每年会得到Tekes从50万到200万欧元的资助,这个钱是白给企业的。Tekes的理念是政府承担最大的风险,把企业孵化出来,两年之后,如果小企业成长起来了,政府会退出。虽然Tekes选择的研发项目中存在30%的失败率,但这被认为是可以接受的。Tekes替企业承担了部分风险,让企业创新变得不再困难。
VTT建于1942年,是北欧地区最大的综合研究机构,主要研究方向包括数字信息系统、能源和纸业、建筑业和通讯业等。VTT主要负责执行和开展技术开发和应用研究,提供高端科技解决方案和创新服务。在芬兰科技创新产业链中,基础研究主要依靠大学和科研机构,公司负责进行产品生产,而VTT则扮演连接两者的中间人角色,进行项目应用研究。
芬兰的市场化创新创业服务机构独居特色,如startup sauna、Slush、mothership of work、微软FLUX,靠有效的服务获得创业者的认同,获得大企业的资助,获得投资人的青睐,而没有依托在政府的怀抱中,获取补贴及税收减免。这既避免了机构谋取政策红利的发生,也促进机构专注提升服务效能。mothership of work是芬兰最热门的众创空间,为会员企业提供的服务包括从IT支持、会议室、人才租赁到晨间瑜伽、咖啡饮料和烧烤,以及日租、月租或长期入驻等多种灵活组合。该平台没有享受政府提供的政策或补贴,完全以市场化的方式进行运营管理服务。
芬兰成为世界一流创新驱动型国家的秘诀还包括设立高科技产业园区。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芬兰选择以产业集群带动经济发展,通过设立高科技产业园区提高产业发展的关联性,实现战略转型。芬兰的高科技产业园区一般建在当地著名高校和科研机构周围,以州为依托,把科研、生产和产品销售紧密结合在一起,使科研成果迅速产业化。企业可以充分利用大学和科研机构的图书资料和实验设备等公共资源,同时也能从高校或科研机构中获得最新科研成果。各个园区有相对明确的发展方向,逐步形成各具比较优势和特色的产业结构。通过发挥园区的平台作用,芬兰打通了科研成果从研发到转化的相关环节,实现了创新驱动经济发展的目标。萨洛物联网创新产业园位于原诺基亚厂址,拥有广泛的可简易改造的办公室、私人工作空间和合作办公区,以及一流的生产场地和多功能产品开发试验室和测量室,为入驻企业提供从政策性事务,到网络建设、专业人士招聘、经营场地搜寻等服务。该园区目前聚集大批优秀的信息通讯、物联网、人工智能方面高端人才,从原诺基亚设施变成象征萨洛合作精神的信息通信技术枢纽。
在影响创新的活动中,芬兰一直保持对科技开发的高强度投入。数据显示,1981年芬兰研发经费占GDP比重是1.17%,1985年上升到1.55%,到1991年则突破2%,2000年达到3.4%,此后有的年份达到4%左右,远远超过欧盟不足2%的平均水平,也超过了美国的投入水平,是世界上投入水平最高的国家之一。近年来,芬兰GDP严重下滑,经济增长缓慢。与20世纪90年代相比,芬兰对研发的投入明显减少。与2011年相比,2017年政府在各部门机构研发资金预算总体而言减少了22%。缩减幅度最大的是Tekes(芬兰国家技术创新局),压缩了一半以上的研发资金。